奥尔光
侍公式光，看CG的时候感觉侍光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沉稳感，莫名很戳人
上下篇
严重ooc预警


一期一会
/奥尔光


黄金港的夜较昼更为绚丽。
当酒客们发出起哄的笑声时，老板娘便知道潮风亭的那位贵客划拳又输了。她取出一扎新的酒，晃着毛绒尾巴走向酒桌，看向被众人围绕，已然面带醉色的男人，故意朗声道：“侍先生，你要是喝醉了，我这里可不提供住宿。”
话语刚落又是一阵哄笑。一名精灵族商人拿过老板娘取来的酒，重新给中年男人满上。在大家的鼓掌和嬉闹之中，男人摇摇头，举起酒杯，嘟囔着“最近真是运气不佳”喝了下去，谁知喝得太快，男人马上猛烈咳嗽起来，脸涨的比武士袍还红。“不要太着急啊！”老板娘半掩嘴，咯咯地笑，酒客们却都手忙脚乱地拍他的背，帮他倒茶水，全没有了先前逗弄他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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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是在半月前来到黄金港的。按他自己的话说，这不是他第一次来黄金港，“是故地重游。”他摘下斗笠，对潮风亭老板娘露出微笑。老板娘从这张脸上能看出许多风霜与苦难的痕迹——别的不谈，每日黄金港来来往往人无数，老板娘自认为看人的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——即使男人不过三十中旬左右年纪。
“那先生怎么称呼？”老板娘为他摆好酒桌。男人垂眼，恭敬地坐下，放好武士刀，略长的刘海有些遮挡他的神情，让老板娘看不透。
“侍。”他提起嘴角。
侍——姑且这样称呼他——每天傍晚必会来潮风亭饮酒，他也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，故事里的人都是绝不会来黄金港的人，有些会魔法，有些开着什么魔导装甲，通通是老板娘这辈子闻所未闻的。久而久之，侍成了潮风亭的贵客，酒客们都喜欢听他讲故事，听他说蛮神，听他说各种刺激的冒险。
可惜侍从来只在喝醉的时候说故事。
而现在男人的眼睛将将要闭上，双手托腮，跟酒客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话，他的脸红扑扑的，是彻底醉了。
身旁拉拉菲尔族的女孩揪住他宽大的袖口，仰脸看他，他也扭头看向女孩，喝醉后作出的笑容懒洋洋的。“想听故事了吗？”
女孩用力点头，大家都在心里表示赞同。
可能是因为喝醉了，他停顿了一下，没有及时回应，吓得酒客们以为他醉的要晕倒没有故事听，但他只是伸手抱起拉拉菲尔族的女孩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。围巾落在女孩的双马尾间，他摸摸女孩柔顺的头发：“我们今天来讲一个了不起的人的故事吧。”
“难道光之战士不是了不起的人吗？”一个年轻男人问。
他笑起来：“光之战士确实是最明亮的那颗星，但是他的光芒是来自那些路上为他消逝的星的呀。”
“我今天要说的人，就是这些星中比较特别的一颗。”
“他叫奥尔什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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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龙首营地于漫天飞雪中渐渐现出轮廓，光拢紧裹着身子的斗篷，深深浅浅地走向避身之地。他眯起眼睛，雪花粘住睫毛，视野不再开阔，半路上走失了陆行鸟，恶劣天气也是这般及时。
不过还好，这条路早已烂熟于心。光埋头继续前进，他知道马上就能喝上奥尔什方提前备好的热饮。刚推开营地大门，熟悉的声音便闯进光的耳朵：“挚友——！！”他还没来得及摘下帽子，苍发精灵就冲到他面前，被雪风吹红的脸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，奥尔什方张开臂膀作势要抱，光却轻描淡写地用武士刀刀柄抵住精灵的肚子，阻止了他的前进。
“奥尔什方，”光不好意思的浅笑藏在斗篷里，可他知道奥尔什方一定看得见，“先进去吧？我想喝点热的东西。”
精灵顶着满脸的雪，轻轻推开刀柄捞住光比他略窄的肩膀，“挚友安全回来就好！我当然准备好热饮啦！还准备很多好吃的，我专门嘱咐了厨房，都是伊修加德一等一的美食！”然后他顺势扯下光身上破旧的斗篷，光有点被奥尔什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，看了一眼在身后乖乖叠衣服的奥尔什方，也只能歪头笑着叹气。“不要总是这么突然……”
奥尔什方把衣服递给旁边的女仆，从身后抱住光的脖子，推着光前进，“那可不行！挚友健壮的肉体是不能只用这种简单的衣物来保护的，走吧走吧，挚友今天晚上要把我准备的美食都吃完哦！对你的身体有非常好的滋润作用。”
唉，又来了。光摇摇头，奥尔什方奇怪的言语虽然已经听上无数次，但是每次出现还是会让自己感到害羞，怎么也无法习惯。
不过，奥尔什方就是这样。不会变，也不需变。
饭后不久雪停了，于是他们相约去天台对酌。奥尔什方兴致勃勃地拎着一瓶好酒与两只酒杯，本来光打算由他来拿这些小物什，被精灵回绝，理由是挚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，应该让他尽可能为挚友服务。
“雪夜的月，有点凉。”光盘腿席地而坐，微微弓背，整个人蜷成C字型，酒杯捧在怀里。他酒量其实不怎么样，小酌即微醺，再加上路途的艰辛，早已乏了。奥尔什方抬头，凄清——确实，凄清的夜空，仅有月在孤独地散发光辉。
更何况这光辉原不属于自己。
他的手轻轻抚摸光的背，由上而下。光的头更低了些，嘬了一口杯里余下的酒，然后扭头对上奥尔什方明亮的双眸。
“奥尔什方，”他努力扯开笑脸，猜测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蠢，精灵低低地应了一声：“嗯？”
头又扭回原来的位置。
“我只把这些话对你说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配做艾欧泽亚的守护者吗？……没有海德林的光之加护，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。”
“做大英雄好累。”
“我……很多时候就想……我值得被你……你们这样关心吗？”
“如果我失败了，我还会是你的挚友吗。”
完全看不见光的表情。
奥尔什方毫不犹豫地抱住光，下巴抵在那负担太多的肩膀上，但又很快提起，“挚友为什么会想这种事情？我觉得挚友最棒啦，你那么勇敢，那么坚强，温柔又善良……如果挚友想要知道我把你当挚友的原因，我可以说上一天一夜。”他顿了顿，奥尔什方感受到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，手上有茧，不厚但坚实，有点冰，可恰到好处。
这回轮到奥尔什方垂下头。他将前额安置在光的肩上——不用躲开，不用担心再多些许重量便会压垮——道：“我不因为你是英雄才将你视为挚友，光。”
“你当然值得做英雄。”
“大英雄也是人，大英雄不需要永远都是大英雄。”
“不论挚友你发生了什么，做了什么，”
“我都会去拥抱你的一切，”
“并且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。”
光没有动静，奥尔什方将自己的怀抱紧了紧，仍然是松开了。他抱起已经睡着的挚友，扶到床边，谨慎地放倒，并为他盖好被子。
“挚友喝多了吧，”苍发精灵蹲下身子，靠着床沿单手托腮，“酒后吐真言吗？……心里的不高兴，要经常跟我说，憋着可不好。”说完，奥尔什方伸手，似乎是想碰碰光的脸，但在即将触到的瞬间收回，起身，转头离开。
本应醉酒昏睡的人却睁眼，在漆黑里久久无法入眠。
要这样才能自然的靠近。
奥尔什方的家乡，伊修加德，风雪比巨龙首大，可为数不多的晴朗日子却比巨龙首更美。奥尔什方说，等天气变晴，他要带光好好逛一圈伊修加德，他有很多东西要给光介绍，伊修加德的每个角落，都有他童年的记忆。
“好啊。”光喝着伊修加德奶茶，坐在栏杆上晃动双腿——是难得的休憩。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！挚友！”奥尔什方爽朗地笑起来。
光恍惚间忆起巨龙首的光阴。
但是，太阳出来了，奥尔什方只能躺在光的面前，冰冷如那夜的月。他错愕，慌乱地爬过去，握住渐渐失去暖意的手，有血，每一口气都有进无出。
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，长到被身后的黑暗吞没。
“啊啊，挚友……”
虚弱的气音。
“我们终于能靠的这么近，……”
不，不是的。
“可……可我几乎感觉不到你了……”*
你可以。
你可以。
光伏在地上，固执地将精灵修长的手与自己的脸贴在一起。
他的身体甚至不再有呼吸的起伏，仿佛被刺穿身体的不是奥尔什方，而是他。
崩溃在艾默里克搭上肩膀的那瞬间。说着英雄不该露出悲伤的表情这种话！……光开始颤抖，他的声音被困在喉咙里，艰难划出声带，什么都没有剩下。
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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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散去，侍呆坐在那儿，默默为自己倒酒。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，女性猫魅夺过他手里的酒，喝掉，并且收走桌上那最后一瓶酒。
“诶，那是我给自己倒的……”男人的声音里有了不满的情绪。
老板娘伸手拍拍这个人不太清醒的脑袋：“我明天还要做生意，趁着你还没那么醉，赶紧回旅馆去睡觉去。”她放在侍脸上的手顺便掐了一把，男人疼的龇牙咧嘴，“有没有醒一点？好好休息，我还指着你的故事揽客人呢。”
被老板娘连哄带赶地催着离开的侍脚步还有些不稳，他靠在门框上摆正自己的围巾时，老板娘突然从他背后出现，又把侍的酒吓醒三分。
“我说！老板娘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……”
女人清澈的瞳孔映着侍的倒影。她盯了他一会儿。
“今晚的故事我很喜欢。”
“……啊。”
“我母亲同我说过，风都会往明天吹，所以，继续向前走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那么，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“明天也要记得来哦。”




END

*之前在微博上看见的奥尔什方死亡场景德版增加台词，意译。

*因为皇子意外回来了，那么这篇本应分上下篇的文就此完结了吧。